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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我終於來更新了...感覺走向有點不對XD
III
『就不能坐一次嗎？』
從很久以前開始，櫻井就有他也察覺不到的小習慣。雙手合十，稍微彎下一點的腰，還有從下往上看的視線──都是他懇求別人，又或是只有請求他的時候才會出現的小動作。
站在那輛鮮紅色的摩托車旁邊，難得用原本模樣跟大野相處的櫻井，每次都會哀求大野坐上他最喜歡的摩托車，說要跟大野橫越身後的那片荒漠。
『就只是這一次，就一次好不好？』
『…不要。』
面對同樣的哀求，大野最後皺起眉頭、別過臉。要是換成是別的要求，他肯定自己早已經點點頭，答應了對方的請求。
但哪怕對方三番四次請求，他都從來沒有答應櫻井的請求。仿佛只要他點頭的話，便會發生他意想不到的事。
而事情往往會在最後變成大野站在一旁，看著櫻井在沙丘中風馳的模樣。
──大叔你到底在害怕什麼？
面對二宮這個曾經的疑問，當時的大野只是把話題蒙混過去。
不過今天大野卻要帶著昏倒的櫻井，騎在對方那輛鮮紅色的摩托車上，像記憶那樣壓下身體，令車子以最高的速度橫過這片荒蕪。
儘管眼鏡已經阻擋了不少的沙土，可大野的眼睛卻反而有種刺痛的感覺。他眨了眨眼，試圖減輕這種不適，但眼前卻被一種霧氣遮蓋著。
大野咬緊下唇，內心慢慢浮現了從來沒有的刺痛感。
還有那種令他喘不過氣的恐懼。
耳邊又響起沙沙的聲音，原本跟基地中斷的聯絡，隨著慢慢縮短的距離再次被接通，二宮的指示也開始傳到大野的耳朵。
「現在從西面回來會比較快一點！」
但相比二宮從說話中流露出來的急躁，大野的語氣聽起來卻有點冷靜，從剛剛開始就只是用單字，來回應二宮的每句話。
直到二宮提出了一個問題。
「大叔你沒事吧？」
一股寂靜出現在二人的對話之間。
然後大野的吸氣聲、那把沒有起伏的聲音再次傳回通訊系統。
「翔君…不會死吧？」
死亡是大野從很久以前便拒絕思考的問題。
可是他現在卻因為這個問題而動搖了。
「笨蛋！你想太多了！」
二宮斥喝的態度令大野稍為清醒過來，他吸了一口氣，把車身壓到右邊，往右拐了一個彎，讓摩托車離開身後那片沒有邊界的沙漠。
離他們的目的地也只有幾步之距。
※
從牆身那個細小的洞口透進來的光線，為這個陰暗的地下室帶來了少許光芒。原本囚禁著許多小孩的這個地方，現在就只剩下大野跟櫻井。
在那個昏暗潮濕的角落，兩個瘦小的身影依偎在一起，儘管他們的身上被大大小小的傷痕覆蓋，可是手還是緊緊地握在一起。
屬於櫻井掌心的那份溫暖，確切地傳到大野的手中。
在實驗室待了大半天的大野，從剛剛開始就只能靠在櫻井的肩膀上，聽著對方用那把柔和的聲線說著關於今天的事。好比是他打探到地下室有一條跟外面連接的秘密通道。
『總有一天…』
『我們要一起離開這個地方。』
這句話像不知從何時開始變成了咒語一樣，成為了二人堅持下去的動力。
『…要永遠在一起。』
二人的尾指輕輕地勾在一起，那是屬於他們之間的一個小小的約定。不管是身體的那份熱度，還是手指的那份力度都深深地刻劃在大野的記憶之中。
房間的大門被打開的聲音，令大野慢慢地睜開眼睛。他花了點時間，才適應房間那種昏暗的環境。但他的第一眼，還是先看了在他眼前的櫻井。
──依舊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。
「還沒醒來嗎？」
這個時候，大野的視線看向聲音的來源。他一抬頭，便看到倚在門框的松本，以及對方拿在手中晃了晃的麵包。
「要吃嗎？」
這換來了大野的點頭。
握著手中那個還有點溫暖的麵包，大野看著松本熟練地檢查櫻井的狀態，心底依舊有種吃驚的感覺。你還記得當年組成這個五人團隊的時候，大野就是看中了松本醫療能力，才費盡心思把人拉到團隊之中。
「抓傷的地方已經復原了，也應該沒有受到病毒的感染，只是麻醉藥的效力還沒散去，所以才沒有醒過來。」
松本的一句話，令大野心底的荒亂一下子平靜下來。
現在証明他這個決定沒有錯。
不過一口一口把麵包吞進肚子的大野大概也想不到，相比起躺在床上睡著的櫻井，松本會更加擔心他當前的狀況。所以當他看到松本把椅子拉到他的面前，臉上也不禁露出了吃驚的表情。
「你現在怎樣了？」
松本向來也是個直率的人，哪怕是在大野跟櫻井這個問題上，都他總是單刀直入，從來也不會掩飾他心中的疑問、想法。
大野歪著頭，又眨了眨眼，像是在等待松本接下來的那句話。
「大野桑還不打算認真地面對自己嗎？」
被松本那種堅定的目光盯看的大野，忍不住屏住了氣，那些原本想要反駁的說話，也被他吞回去，變成了一句泄氣的話。
「不知道你在說什麼…」
松本的指尖指向了胸口。
「你可以騙別人，但是欺騙不了這裡。」
這句話狠狠地刺中大野的痛處，令他忍不住嘆了一口氣。
「啊…松潤也長大了…現在都對我說教了…」
「只是大野桑一直留在原地。」
松本離開後的房間又回到一片死寂。
大野趴在床邊，看著仍然在床上熟睡的櫻井，卻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
自他們組隊的那一天開始，時間已經不經不覺過了五個年頭。許多事情早已在這五年改變了不少，甚至是流逝在時間之中。唯獨是在大野內心築起的那道圍牆，卻一直沒有卸下，總是把想要接近他的人拒於那道高牆之外。
可是這刻的他卻想要有所改變。
「我應該要怎樣做？」
回應他的只有櫻井的呼吸聲。
※
櫻井覺得自己像是造了一個很長的夢。夢中的他都在尋找著道路的出口。可是不管他怎樣走，身邊還是那依舊昏暗。於是他開始用盡全力跑了一會兒，最終看到眼前傳來的光線，還有那個他一直想要看到的身影──
『智君！』
緩緩地睜開了雙眼，櫻井有種前所未有的乏力感，還有頭袋那種昏厥，跟四肢那種酸軟的感覺。這些顯然是他保護大野時，吸入的麻醉藥導致的後果。但相比起自己當下的狀況，他更擔心大野的情況。
就在他想要轉過身的時候，卻發現身上有一股重量。
稍稍直起了身子，櫻井便看到大野趴在他身上熟睡的樣子。看到這一幕的他不禁愣住了，而笑意也隨後攀上了他的臉上，令櫻井不得不用手遮擋一下。
──總覺得很可愛。
這樣想著的櫻井不自覺地，想要把手伸到大野的臉頰。
不過他這個舉動馬上被站在門口的二宮撞破。
「好噁心的表情。」
對方的聲音從門口傳到櫻井的耳邊。
被發現的櫻井，也只好趕緊別過臉，避開二宮帶著幾分鄙夷的眼神。特意放輕腳步的二宮走近床邊，查看靠近牆壁的儀器讀數。
「整整睡了三天，你終於都醒來了。」
二宮讓櫻井伸出手，把兩顆白色的藥丸放到他的掌心。
「是確保你不會受感染的特效藥。」
櫻井眨了眨眼睛，像是不明白二宮剛剛的話。
「你那天被染病的人抓傷了，整件衣服都被你的血染成了紅色…」
突兀的停頓令櫻井抬起頭看著二宮，然後順著對方的視線把目光移到大野的身上──你差點嚇壞他了。
完全直起了身子的櫻井，看著仍然趴在他腿上熟睡的大野。雖然還沒有百分之百的肯定…可是他跟大野的關係應該處於轉變之中。
而且多半是往好的方向改變。
「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吧。」
「大叔從整整三天都在這裡，沒有離開一步。」
這時的二宮已經換上一臉認真的表情，明明是個比櫻井跟大野的年齡都要小的二宮，卻總是在這個話題上給予二人許多幫忙。
櫻井吸了一口氣。
「我這次會好好說出來的。」
怎知道櫻井的答案卻讓二宮嘆了口氣。
「我說你為什麼還是不明白？」
突然間，二宮拉起了櫻井的手，把他的手放到大野的肩膀上，用力拍了拍。原本還在睡的大野，慢慢地睜開了眼睛。
偶爾也要向這個人撒個嬌才行──留下了這句話的二宮，一早便離開了房間，剩下櫻井跟大野二人在互相對望。
「醒來了？」
哪怕櫻井有再多的話想要說出來，但看著大野剛醒來的模樣，他還是決定用最簡單的句子來解答對方的困惑。
「嗯，醒來了。」
「那我回去了。」
但對方的行動卻出乎櫻井的意料。因為眼前的人在正準備站起來，打算離開這個房間。就在櫻井慌亂不己之際，他伸手抓住了大野的手腕。
「別走！」
「翔君不是…」
「今晚在我這裡一起睡！」
聽到櫻井這番話的大野，把眼睛瞪得大大的，臉頰也染上了淡淡的紅色。對方的這個反應，令櫻井馬上反應過來。
「絕對不是智君想像那種！真的只是睡覺！」
依然被櫻井緊緊抓著手腕的大野，算是被對方的堅持打倒，終於點了點頭。
「就只是睡覺──」